兩人正說著話，已經被秦石摁斷了好幾次的電話又執著的響了起來，佟佑安于是示意他接起。

　　掛了電話，秦石的嘴角噙了抹笑。

　　“老大，你小姨子又來找你了，見還是不見？”

　　佟佑安眉心微擰，“不見。”

　　“可是這女人夠執著的，前臺說已經告訴過她你今天不在公司，也不允許她在大廳等，她居然就跑到外面等去了。這都一上午過去了，還沒走人，保安也趕不走她，前臺這才來問我，到底是報警把她趕走，還是就不管她了。”

　　佟佑安看了看窗外，陰霾的天空讓人覺得莫名的壓抑。

　　而那個有著一張讓他極易失控的容顏的女人，更讓他覺得煩躁。

　　他淡淡說道，“隨她吧，不用理會。”

　　秦石吩咐下去后，兩個人便忙起各自的事情來。

　　開完最后一個會議的時候，天已經黑透。早就把鐘亦可的事忘得干干凈凈的佟佑安，坐進車子后便仰靠在座位里，閉目養神。

　　司機鄭浩看著他，猶豫了下，開口說道，“老大，有件事，不知當講不當講。”

　　“說。”佟佑安沒有睜眼。

　　“那個……”鄭浩斟酌著用詞，“那天你讓我買藥的那個女人，她在大廈樓前等了你一天。”

　　“所以呢？”佟佑安依舊語氣淡淡。

　　鄭浩聞聲有點摸不著頭腦。

　　他跟了老大這么多年，對他的私生活再了解不過，他知道老大身邊從來都沒有過女人。所以那天他把緊急避孕藥送到會議室去的時候，不由暗自打量了那個女人幾眼，因為他知道自家老大如果真的把哪個女人給睡了，那么那個女人在他心里就絕對不一般。所以他才會在傍晚聽幾個保安聊起那個冷風里傻等了一天的女人時，跑過去看了一眼，并認出了她。

　　可眼下老大的態度，似乎是知道這件事，而且對她的傻等漠不關心……

　　他于是啟動了車子，低低自語道，“沒什么，老大，是我多事了。我只是覺得這么晚了她還在那等你，以為你不知道呢。”

　　“嗯？”佟佑安睜開眼睛，“她還沒走？”

　　鄭浩回過頭，“是啊！”

　　佟佑安默了片刻，然后便開門下了車。鄭浩見狀連忙跟上，從地下車庫的電梯跟著他上去，然后便知趣的候在前臺，沒有跟過去。

　　走出大門，一陣冷風迎面而來，街燈的光影里，佟佑安一眼便看見蜷在墻壁角落里的那道身影。她低著頭，長長的發遮住了臉，看不見她的表情，只看見她纖長的手指在地面上正輕輕的劃著，像個犯了錯正受罰的孩子……

　　佟佑安緩步走到她面前，她的手指一頓，然后慢慢抬起了頭。

　　他看見她的眼中瞬間閃過驚喜的光芒，而很快便被類似尷尬和難堪的情緒所取代。

　　“佟總……”

　　鐘亦可匆忙起身，卻因蹲了太久又起的太猛而感到一陣眩暈，搖晃著險些歪倒的她，一手扶額一手撐住了墻壁，而自始至終佟佑安也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，只是淡淡的，甚至冷冷的看著她，“這次又是來做什么？”

　　“我想說聲對不起，佟總，關于那個新聞……”

　　佟佑安看著她那格外憔悴甚至凌亂的樣子，瞇起眼睛，“對不起？”

　　鐘亦可咬緊唇，本就血色盡失的唇變得更加慘白，“是我貪圖高點擊量的重磅新聞帶來的豐厚獎金，才臨時改了稿子，是我失信于你，真的非常對不起。”

　　“只是改了稿子？”佟佑安一聲冷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