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么一來，晴子便是逃不掉了，只得拿著稿子站了起來。可是沒狀態就是沒狀態，沒有了以往一貫的凌厲，她只是很平靜地讀完了紙上寫的內容。

　　比賽前她將對方可能說到的內容都想了一遍，很認真地一一寫好了駁論，她曾很驕傲地拿給方子清看，方子清看完以后笑著說了句：“你想的這么周全，自由辯論的時候可就全靠你了！”

　　她孩子氣地一揚頭，“那是自然，絕對不會讓你搶了我的風頭去！”

　　可是現在，再好的稿子給她讀都沒有用了，那樣生硬的語調，就好像是在讀課文，就好像這些東西都不是她想出來的。

　　除了平靜、除了稿子，她在這場辯賽中的表現再沒有其他的亮點可言。分數不會太低，卻也高不起來，將將與隊里另外兩個人保持一樣。

　　主席宣布了他們以三分之差險勝的成績后，大家也就都散了。依稀可辨的是一些觀眾不滿的議論聲：“什么double debater啊，也不過如此，還以為能看到些不一樣的場面，白白浪費了我一個中午。”

　　“是啊，對了，自由辯論最后那會兒蘇晴子念得稿子是方子清寫的吧，看她生硬的語氣就猜的出來！”

　　……

　　晴子低著頭默默地收拾著東西，對這些話充耳不聞。方子清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以后，也幫著她收拾。將捋好的紙交給晴子。晴子點頭接過，然后轉身就要離開。

　　抬起的腳正要落下的時候，她聽到身后的人說：“對不起。”

　　腳一下子踩空，她忘記了這里有一個臺子，險些跌倒，所幸身后的人及時拉住了她。站穩之后，她聽他輕舒了一口氣，“你沒事吧？”

　　“恩。”她輕應一聲，轉身欲走，卻被身后的人再次拉住。

　　“剛才的事，對不起，我不該逼你的。”方子清的聲音不大，會場里很嘈雜，可是晴子仍然清楚地聽到了他在說什么。

　　那一瞬間，晴子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。在她跌落下去的時候，他伸手拉住了她，就如同向溺水之人送來了一根浮木，可是他拉住她卻是為了和她說一聲“對不起”。

　　他說他不該逼她，可是他永遠不會知道，她為什么會變成這樣。

　　他是該說對不起，卻不是因為他逼她。這些事，他從來不懂。

　　仍舊微笑，除了微笑晴子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回應，“沒事的，是我的錯，給辯論社丟人了，但愿曾璐不會想殺了我才好。”

　　一語中的，當曾璐氣勢洶洶地找到她時，晴子一點也不感到意外。從見到曾璐起就一直低著頭，曾露說一句她跟一句：“我錯了。”

　　曾璐不買她的賬，“別再給我來這套，之前就和你說過了，這一次就沒那么簡單了。”

　　晴子蔫了，低著頭不敢說話。

　　“說說吧，怎么回事？”曾璐雙手環胸，好整以暇地看著她。

　　“我昨天晚上熬夜來著，今天上場大腦有點發懵。”晴子避重就輕。

　　“大腦發懵到了坐在位子上半分鐘不知道方子清在示意你起來發言，我看你是半年沒睡吧？”曾璐顯然不信，兩句話便揭穿了她的謊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