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謝謝。”我接過來，放在桌子上。

　　其實并沒有什么胃口，雖然睡了一覺，頭痛并沒有因此減少。

　　“跟我說說，現在感覺怎么樣？是不是精神更加飽滿了？”何之安在我面前坐下來，一副售后回訪的表情。

　　“好多了。”我垂頭咀嚼著雞蛋，味同嚼蠟，“還是有點頭疼。”

　　“我給你開了點藥，有助于睡眠的，回去按時吃。”他說。

　　頓了頓，他又補充，“別吃多了，不管是生理疾病還心理疾病，最終痊愈的那些人都是他們自己想好的，一心求死的那些人，神仙下凡也救不了。我的意思你明白嗎？”

　　我點點頭，站起身來，“我明白，只不過……還需要一點時間。我得走了，我外公不舒服，在對面住院部，我過去看看他。”

　　何之安也站起來，“一起去吧，我也要到對面去一趟。”

　　何之安的心理咨詢室就在醫院對過，有時醫院會請他過去處理一些有精神障礙的病人。醫院里人很多，很擁擠，一進住院部的樓門就聞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。

　　走到分別的拐角，何之安對我說再見。

　　我猶豫著，最終還是叫住了他，“我姐夫……最近有沒有跟你聯系過？他怎么樣？”

　　“他？”何之安喟嘆一聲，“醫者不能自醫，言封雖然是個心理醫生，但和你一樣，也需要時間。”

　　“那……他還會回來嗎？”我又問。

　　他走的那年我跟莫恒遠結婚，如今我跟莫恒遠都離婚了，他還是沒有回來。我想如果我是他，我也不愿意再回到這個傷心地。

　　他的傷心，因我而起。

　　提起言封，我有些難過，這種難過已經維持了很多年。

　　何之安抬手拍拍我的肩膀，十分篤定道，“放心，他會回來的！作為心理咨詢室的合伙人，他都好幾年只拿錢不干活了，以他的性格，要是不準備回來，錢怎么會拿的這么心安理得？”

　　這似乎……也算得上是一個理由吧。

　　我苦笑兩聲，然后跟他說再見。

　　進了vip病房的走廊，遠遠就看到莫恒遠站在門外面，他扶著墻壁站著，面色難看到了極點。

　　“你怎么在這里？”我詫異問他。

　　他站直身體，朝病房看了一眼：“爺爺在里面。”

　　我順著他的視線往病房里看，除了莫老爺子，江清寰竟然也在！

　　他背對著我，身體微微前傾，正跟我外公說些什么。想到前一天晚上，我心里不禁有些犯嘀咕，便小聲問了一句莫恒遠，“出什么事了嗎？”

　　“我們離婚的事……沒有瞞住。”莫恒遠說。

　　這是意料之中的，江清寰剛剛執掌莫氏就鬧出那么大的動靜，就是想瞞也瞞不住，知道是遲早的。我正要開口，他又說，“瑤瑤今天一早跑到老宅去，她懷孕的事……家里也知道了。”

　　呵！感情是后宮起火了，這下可熱鬧了！

　　我幸災樂禍了一下，也僅僅是一下。因為我很快想到，莫家一旦知道林之遙懷孕的事情，那么如果我想跟莫恒遠復婚，幾乎是不可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