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！當然要！這是我們幸福的港灣，一輩子的港灣……老公，我們共同前進不好嗎？我不想被你甩下……”

“我什么時候甩你了？”

“你沒覺得嗎？咱們能溝通的話題越來越少，就只是圍繞著兒子、干飯的這些話題，我們話越來越少，將來就只能走離婚的道路了……”

“哪來的歪理？話少就離婚了？我是有時候在外面太累了，回來就不想說話了而已……”

“你是律師你懂的，沒有靈魂交流的婚姻名存實亡……”

“行行行……”高旭初被攪得腦袋疼，推開她道。

“滾去洗洗吧，渾身臭味……”

高旭初沒再說什么，顧宸冬趕緊溜。

話說有媽在是真好，顧宸冬這下可感到媽媽的好了，當初為什么就那么倔和媽媽搞那么僵呢？當初為什么就硬霸占著兒子不讓別人插手呢？真是傻的。

顧宸冬第二天拖著行李箱歡快出門，十年來第一次出差，感覺可真好，空氣都沒那么美好。

真的是全職主婦把她給悶壞了。

莫玟昨天沒去見謝巖菲。

謝巖菲來了VX，她就猜到會是這樣，不過齊鎮約了謝巖菲下午放學去接孩子，這倒是好事，先解開孩子的心結，可不要悶出什么心理病來才好，是得重視起來。

顧宸冬一邊走一邊回復。

本來想跟莫玟分享一下第一次出差的美好心情，這樣一來她也懶得說了，莫玟現在尖酸刻薄，她不想壞了自己的好心情。

這是到一個縣城出差，距文德市有好幾百公里，有一百多公里還是三級公路，這一路顛的，加上宿醉身體還沒恢復，顧宸冬和楚曦都吐了。

鄭僮拿兩瓶水去給二人，瞟顧宸冬一天。

“養處尊優慣了哦。”

顧宸冬接過水尬笑。

“我……主要是宿醉身體沒有恢復。”

鄭僮哼一聲，看向楚曦。

“你呢？第一天出差嗎？”

“沒……”楚曦尷尬笑笑。

“我、我也是喝多身體恢復得慢……”

“你們得習慣！”鄭僮指指二人。

“這將會是常態，晚上應酬，第二天該趕路的還得趕路，你以為客戶會等你休息好了？這些客戶，從確定委托的那刻開始，巴不得你馬上給他出報告，時間就是金錢……你不快他們換別家，懂了嗎？”

“我知道。”楚曦點頭道。

“我們得拼時間拼價格。”

“還有啊。”鄭僮繼續道。

“下沉市場的客戶基本上都是些大老粗，上桌就是拼酒，這一點你們不要給我裝公主病，要是讓我發現就給我走人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

二人馬上應。

鄭僮為以防客戶弄虛作假，其實她們是提前了兩天，她們先不通知客戶，偷偷地住下，然后半夜偷偷地溜進豬圈數數。

凌晨四點，顧宸冬和楚曦困得眼睛都睜不開，豬圈里臭氣沖天，而且這鬼天正好死鬼熱，兩人都覺得要窒息。

不說“公主病”，一般人沒幾個進過豬圈的，楚曦都想打退堂鼓了，顧宸冬硬撐著拽住了她。

其實顧宸冬也是硬撐，胃里翻江倒海的難受，最終還是忍不住吐了，這數到哪了又忘了，又得從頭來。

好在值班大叔讓鄭僮給灌醉了，任由她們怎么鬧騰。也好在是在半夜豬都睡了，這才好點數，就是得忍受這醺死人的臭。

兩人這個吐完那個吐，輪番往外奔。

鄭僮冷眼看二人，最后還是她親自出馬才趕在天亮前把數數清楚了。

天邊泛白，坐在那小店里，面對著那一碗豬蹄面，顧宸冬和楚曦又想吐。

“忍住！”鄭僮像故意似的敲敲碗。

“吃下去！”

“經理，你故意的不是？”顧宸冬苦笑。

鄭僮吃一口面，吃得津津有味。

“公主病就請回去。”

見鄭僮那吃得香的，顧宸冬砸舌。

“經理，這不是公主病的問題。”

楚曦起身四處看。

“能換別的嗎？經理，這實在太吃不下了。”

“快吃！”鄭僮再敲碗。

“這是任務！”

楚曦苦臉坐下。

“再矯情就回去！直接回家！”鄭僮那樣就妥妥一霸道總裁。

兩人只得拿筷子。

東西到肚里也沒那么難受，倒是胃暖暖的舒服。

顧宸冬看鄭僮一眼。

看來真是她們矯情了。

到了正兒八經開展核查工作那天，這個豬圈這里鄭僮就不露臉了，省得讓值班大叔認出來，這一次就顧宸冬和楚曦數數。還是半夜數，半夜豬睡了好數。

“楚曦，你以前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嗎？”

鄭僮不在，兩人可以放肆說話了。

“沒有……”楚曦說話聲甕聲甕氣的，戴了三個口罩，要不是大熱天她還真想穿雨衣。

“我也是頭一次，之前出差并不多，一般也不太用得著我們這種小透明出差，項目誰接就誰出差，我們小透明也沒資格接這樣的項目。”

“看來鄭經理是拉我們來鍛煉的。”顧宸冬拿著個長竿，指著那熟睡的豬一個個地點數。

楚曦在一旁記數。

“我都說了咱們現在是鄭老大的人，她自然會對咱們格外地訓練。”

“嗯，我也感覺到了，昨天早上讓我們吃那碗面，就是訓練我們。”

“對啊，咱們這算是遇上好師傅了。”

一般注會事務所都有師傅帶新人的慣例，也正好鄭僮對外說要帶她們兩個，這就是明擺著培養成“自己人”了。

“可你昨天早上你竟然還想逃跑。”

“我那不是一時讓這場面給嚇的嗎？你說你沒被嚇著？”

“是很震驚，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會進豬圈……”

“很多審計師都忍受不了長年出差，特別是年輕人，熬不住都跑了……”

“所以這是我們的機會……”

“對，我以前也害怕出差，但現在明白了，找工作真的不容易，我有好幾個同學裸辭了一年兩年都找不到工作，現在有工作就先抓穩吧，以后的事以后再說……”

“對，萬丈高樓平地起，先把基礎做好，一步步來，總有一天我們能干到經理那個位置的……”

“就經理那個位置呀，你就這點想法？”

“難道你還想當合伙人，進十大四大？”

“當然想！”

顧宸冬停下看楚曦，笑道。

“那加油！”

“你也加油。”楚曦笑眼瞇瞇地。

“我啊，能干到經理算不錯了。”顧宸冬是有目標，但不敢定太高。

“咱們一起加油。”楚曦拽住顧宸冬。

“以傅總為目標，超趕他。”

顧宸冬怔怔。

“傅總三十就當上了合伙人，我是沒法比了，你還有機會。”

“都有機會都有機會……”楚曦笑著晃她的手。

“咱們不是學他三十歲之前當上合伙人，好飯不怕晚，四十有他這一番成就也是成功，五十也行，反正就是咱們一定要有所成。”

顧宸冬笑笑。

“想做女強人？”

“想啊。”

“那加油……”顧宸冬那竿把熟睡的豬給弄醒了，嗷嗷地叫，她瞪眼。

“你看你，數到哪兒了？”

“六十八吧……”楚曦指指那豬。

“它好像數過了……”

“數了嗎？”顧宸冬湊近一點看。

“它大長腿，好像沒數……”

那一群豬嗷叫著猛拱過來，那壯觀的嚇得她趕緊跑。

楚曦哈哈大笑……

晚上客戶宴請，這家公司的高層全來了，好大的陣仗，擺明就是拼酒的架勢。

真應了鄭僮說的那句，下沉市場的老板大多比較糙，還有些惡俗，興頭起來了竟然提出喝交頸酒。交頸酒是什么東西？就是手繞過對方的脖子喝酒，那樣的話兩人就十分親近了，耍流氓的一些人就會借機揩油。那位副總和手下女職員示范了一杯，真的很惡俗，顧宸冬說什么也不干。

鄭僮不作聲，沒有反對也沒有贊成。

一時氛圍有點尷尬，都靜下來看顧宸冬。

這一杯不喝難道項目就做不成了？顧宸冬還就是不信了。

楚曦猶豫著，但這實在太惡俗，她沒法幫顧宸冬。

“江總……”只見鄭僮端杯站起了身。

“來來來，咱們喝這一杯……”

“好！”那江總正尬著呢，見鄭僮這么立馬端杯起身。

“能和鄭經理喝這一杯真是三生有幸啊……”

“是我榮幸……”鄭僮惡心這樣的話，但不得不說。

真喝啊？顧宸冬覺得不可思議，鄭經理不像是屈服這種事的人啊。

楚曦也忐忑地看著鄭僮，這會兒出聲解圍也沒意義了，但她也實在做不了那個決定，太惡心太惡心了。

對方公司的人起哄著叫好，還鼓掌。

真是惡俗到家了！

顧宸冬暗罵那些人。

鄭僮喝完了之后掃一眼她二人，顧宸冬抿嘴，楚曦低頭。

還真的是有玄機的，那江總笑坐下道。

“昨天同德所的齊總給我電話，這個收費可以給我個七五折，我覺得呢做生意要講信用，既然答應了鄭經理就不能言而無信，雖然這個合同還沒有簽，但口頭約定也是契約的一種嘛……鄭經理，一會兒咱們就把這個合同簽了，咱們合作愉快！”

合同沒簽的嗎？顧宸冬連忙看楚曦，后者微微搖頭表示不知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