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無比清晰的記得。

那夜，情動之時，他捧著她的臉。

輕啟薄唇，話語隨著氣息吐出，聞聲，她卻是如同掉入冰窟：“阿顏……這萬里山河，都不及朕的阿顏眉眼半分。”

都不及嗎？

那她便毀了這無雙容顏！

這么想著，獨孤鏡鋒利又尖銳的指甲刺入嫩滑的雪肌，未曾想到，床上柔弱的人兒竟然一把推開了她。

并大喝一聲“滾”，之后便大口大口的喘氣，剛剛的動作，已經用盡了蕭夕顏全身的力氣。

獨孤鏡瞇起眼睛，余光卻不經意的瞥見門口那個明黃色的身影，臉上迅速閃過一抹狠厲。

她微微笑起來，拉起蕭夕顏的手往自己臉上揮去，因為她借自己的力氣，不重不輕，臉上剛好出現一個紅印子。

蕭夕顏還不明所以，直到看見墨非言入目之時，她才明了這個女人的心思。

“阿鏡。”人未至聲先出，他大步走來，抱著即將倒下去的獨孤鏡，心疼的她臉上的紅掌印，輕柔道，“疼不疼？”

“臣妾無礙，不過姐姐她如此動怒，怕是不利于修養病體。”

縱然蕭夕顏容顏傾城，家世顯赫，占盡先天條件又能如何？他墨非言一直愛的都是她！

“胡說，朕看著都覺得心疼。蕭夕顏不過是個跟軍營里那群臭男人混在一起的潑婦，她如此狠毒，粗鄙蠻橫。

你好心前來探望她，她竟然出手傷你，你何必再為她說話？”墨非言皺著眉頭上前來訓斥蕭夕顏，并且長袖一揮，手也隨之而至，“啪”的一聲也隨之響起。

對于長年習武的他來說，重重揮下這個巴掌，蕭夕顏的臉上很快出現一個紅色的巴掌印。

蕭夕顏被打得偏開頭，木訥的轉過頭來，心跟著聲音都顫抖了起來“……墨郎？”

她沒有稱呼他的尊稱，他在她這里一直都只是她的那個溫柔俊俏的郎君而已，一直都是。

郎者，俊美無雙也。

在她眼里，這個美譽，他擔得起。

“你說過的一生一世一雙人，你說過的若是為了我，拋卻整個江山又何妨？你說過的話，你可還記得？”

蕭夕顏眼眶發紅，看著眼前高高在上依舊俊美的男子，笑了！

她想起了自己自從進入這鳳藻宮之后，他便獨寵獨孤鏡，她這個皇后有名無實，遭萬人唾罵，他也未曾踏入這宮中一步。

晶瑩的淚珠從眼眶滴落了下來！

她可能……

錯了罷。

墨非言似是被她的淚水打動，心頭突然有些愧疚，“朕……”

獨孤鏡，見狀，隱隱覺得這個態勢十分不妙，連忙上前，“姐姐別哭了，妹妹知道的，姐姐就是恨妹妹搶走了皇上的寵愛。”

說著說著她立馬掛著淚珠，比蕭夕顏還要可憐幾分，哽咽著出聲，“姐姐久經沙場，如今深居宮中自然落寞，妹妹今晚……不再霸著皇上便是。”

她獨孤鏡一句話，打消了墨非言對蕭夕顏那一瞬間，所有的心軟與愧疚。

墨非言眸色鋒利，充滿了厭惡，神色冰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