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瑯腰間的玉佩曾是我全部的信仰。　

　　六娘曾問我，為什么進暗衛營。　

　　這里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。　

　　我卻笑著看向她。“你想出去？”　

　　彼時，在昏暗的牢房里，她攏了攏身上遮不住胸乳的衣服。　

　　嘴角扯出嘲諷的弧度。“出去？從我被好賭的父親賣進來的那天起，我就出去不了。”　

　　‘出去不？’我微低的頭，詭異的抿起唇。　

　　‘那就殺光他們吧！’　

　　又一次迎來暗衛營的‘開放日’。　

　　六娘身上的男人最后抖了抖，然后卸了力氣趴在六娘身上喘著粗氣。　

　　六娘汗津的臉上糊著夾著稻草的頭發。　

　　無論多少次，六娘還是會不好意思，用手虛擋一下。　

　　還不忘趕緊把男人給她的半個黑面饅頭掰下來一塊悄悄塞給我。　

　　男人看見了，咧嘴一笑，露出一口惡臭的黃牙。　

　　“你給她？還真把她當妹子啊！她要是跟了爺，可不是半個黑面饅頭的價錢。”　

　　說完他上下打量我，嘖嘖出聲。　

　　“還是雛？那可值一個白面饅頭。”說完放聲大笑。　

　　全然沒發現，現在的牢里安靜的可怕，沒人附和他的yín yù。　

　　一塊磚頭染血，他應聲倒地。　

　　六娘目瞪口呆看著面無表情的我。　

　　我把手里的磚頭遞給她！　

　　“想不想過另一種人生？”　

　　“殺光他們！”　

　　“可是我不敢”。六娘一再后退。　

　　“還記得你下面的撕裂傷嗎？那些人就在這個牢里，全都下了軟筋散，神志全無。他們的生死，現在都在你的手中。你只需……”　

　　說著我托著六娘的手，抽出男人腰間的佩刀猛的刺進他的胸膛，一進一出。　

　　男人狠狠抽搐一下，徹底沒了氣息！　

　　我扔了刀，染血的手掰過六娘的臉，讓她看向倒地的男人。　

　　“看！曾經你怎樣求饒，他們都不會放過你。　

　　可殺死他們，卻如此容易。　

　　軟筋散是我從你的‘客人’身上偷來的，這么多的人，藥效只有一炷香的時間。　

　　要生還是要死，現在你說了算！”　

　　六娘的手在抖。胸膛不斷起伏，破敗柳絮般的身子卻迸發前所未有的勇氣。　

　　她顫聲說，“我要他們死……他們全都該死！”　

　　說完拖著刀，手起刀落，一個又一個！　

　　曾經為了方便他們的獸欲敞開的牢門，現在活像是被打開的地獄大門。　

　　牢房的那一頭，另一個手握鐮刀收割性命的叫錦娘。　

　　這里是暗衛營的特供牢房，平日里這些女子被鎖在暗無天日的牢籠里，唯有‘開放日’這一天才能見到生人。　

　　而這些生人卻是魔鬼，來到這里只為一逞獸欲。　

　　這里的女子連花街柳巷都不如。　

　　錦娘本是送飯的，前兩天卻也被她的婆婆賣了進來。　

　　只因她五年未有所出，她婆婆想給他相公買一個旺夫的新婆娘。　

　　而她這個舊的，就被賣了換聘禮錢。　

　　她幫我把軟筋散混著飯菜，送進每一個人的手里。　

　　和這里的每一個女人都不一樣，我是自愿被賣進這里的。　

　　她們揮刀為了出去，而我揮刀則是為了進來——見皇帝！　

　　一個奴隸是永遠也見不到天子的。　

　　可一個憑一己之力殺光暗衛營的女奴，卻一定會被皇帝召見。　

　　就算是問罪，他也一定會想看看，究竟是什么樣的女奴，才能殺光整個暗衛營。